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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之元:「家中人念的緊,連日趕路,昨夜方回,沒有驚動院裡的人。何事慌張?」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管家語不成調,驟然想到為柳之元置辦的一應物件頓感晦氣,道:「家主平安,小少爺的病也能見好啦。您應當還未用飯,我這便吩咐廚房。」

他百感交集,腳下虛浮,下台階就是一踉蹌,被柳之元按住肩膀,只見柳之元蒼白的手指接過他端來的藥碗,關上了房門。

游小少爺的病不日痊癒,雖仍舊弱不禁風,常有人見他們相伴出行,情意不減更盛。

小二連聲附和:「是是是,方才我眼見柳家少爺陪著游小少爺上街,就在那裡站了片刻。」

循著他這一指,樓上的視線落到兩人落腳的小攤前,適時被調到周宅滅火的官差經過莊不識背後。

紫衣男子的目光跟莊不識對上,扯出一個極不協調的笑。

傘面下壓,中斷了兩人的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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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o章第二副本財神廟怪談19

第二副本財神廟怪談

19

周宅門外刮過陰冷的風,背後的朱紅大門砰地關上了,官差看了「周宅」的匾一眼,猛地後背發涼,抱臂搖,這麼大的周宅燒成了灰燼,不勝唏噓。

院內火燒後的灼熱猶存,招呼在臉上黏著潮濕的腐朽氣,兔子傘面一掃,兩人疾步穿過院子,腳不沾地,眼見原本氣派的宅院不足兩個時辰只剩外面牆體。

官府的師爺和仵作皆在周宅前廳,地面上擺著數具屍,皆是周宅未能逃生的下人。

仵作用紗布掩面,正對廳堂中一具形容詭異的屍身仔細檢驗,轉身朝負手而立的中年男人道:「師爺,屬下已經看過了,周員外無疑。」

「死因為何?」

「周員外的屍身未見傷痕,照屬下看,應是先毒發而亡,再毀屍滅跡。」

師爺掃過廳內,愕道:「整個周宅的人全被下了毒?」

眼下周宅一片死氣沉沉,屍身有些燒得面目全非,血肉模糊,有些勉強可辨別身份。

官府的人從附近的住戶中找到自稱看到周宅起火全程的挑擔人,不見一人逃出周宅。

仵作垂眸道:「匪夷所思,周宅近百口人猶如被鬼魂怨靈驅使,同時赴死。」

「你的意思是,他們自己喝下毒藥。」師爺過於驚駭,收回視線,只見仵作盯著一排屍身,面色凝重。

宅院的陰詭更加濃重,仵作走到幾具還算完好的屍身面前:「師爺請看,丫鬟隨從衣物皆是綢。周員外對下人厚待,日日讓下人穿著鮮麗,免不了會生出不正之風。素聞周員外嚴謹治家,既非逢節壽宴,為何宅中上下全部穿上這等不合身份的綾羅綢緞。」

師爺看端坐正廳主位的周員外,穿戴亦是無以復加的貴氣,腳邊摔著茶碗的碎片,地面被茶水殘渣潑過的地方泛著一層金屬的寒光,極其刺眼。

「宅中的人毒發前各行其事,可見事先不知情。」師爺沉聲道。

仵作默立一側,緩緩開口:「是,倘若歹人有心報復,這麼縝密歹毒的手段,不是對周宅相熟之人,做不到無一疏漏。火勢從後院著起,周員外坐於正堂怒目而視,分明是有內情要告知到來的人。」

「兇手毀屍滅跡,周宅內肯定有他不得不焚毀的痕跡。」師爺已然心中有了主意,道:「宅里的人沒能倖免,之前周員外派出去的人總不能也死於非命。我回府衙稟明大人,加派人手,還周員外一個公道。」

仵作緊跟師爺走出了周宅。

適時廳堂內一面兔子傘撐在周員外面前,莊不識盯著周員外凸起的眼睛,手指將將抬起,被顧舟攥住了指尖。

系統emno傘面劇震,莊不識身側虛空自下而上顯出一張裱金紙。

財神爺的聲音遠遠降到副本空間,猶如金鐘撞響,本就支離破碎的宅院霎時間倒塌成片:「莊店長,此物是財神廟作祟之人的財緣,方才它對你當前所在的位置有所感應,想必跟你正遇到的事情有牽連。」

系統emno一口吞了裱金紙,顧舟緩緩俯身,右手手指探到周員外的臉上,緊接著系統emno的五臟六腑劇烈翻騰。只見顧舟的手指觸到周員外皮膚的瞬間猶如無形,刺入周員外烏青的眉心,不知道在找什麼,片刻後他的兩根手指用力一挑,從周員外腦殼中扯出縷沒來得及離開的靈識。

僵坐在椅子上的周員外旁邊站著他的靈識,目光混沌地看了看自己,又轉向顧舟。

「周員外,是你下的毒。」顧舟斷定道。

靈識緩緩地點了點頭,啞聲道:「是。」

顧舟:「何事?」

靈識:「遲早是要死的。不如我自己了斷,免得他們受折磨。」

顧舟蹙眉,手指捏緊了靈識,周員外身體被灌入一股鬼火,仿佛衝破了禁錮他的霧障,周員外突然面露驚恐道:「他回來了!

不,他是惡鬼還魂。」

「誰回來了?」顧舟指尖靈力顫動。

周員外眼珠凸得愈加恐怖,仿佛下一刻就要滾落在地,那個名字從他喉間極力地喊出來:「柳、之、元,他……啊!

屍身霍然彈起,垂著青面頭顱,傀儡般的身體骨節作響,顧舟左手捻著傘柄,系統emno傘面懸在半空罩著莊不識。

顧舟一掌壓著周員外的額面,問:「柳之元的死是你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