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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參諳的酒櫃全是甜酒,6栩連著幾杯不見上臉,放開了喝。

「好啊。」齊參諳眉眼抬了起來,打量著6栩,接過了他手裡的酒:「你的失誤當然你自己彌補,借酒消愁,也不會有人心疼。跟了這麼久的項目,沒人比你更了解。有始有終,我不幫你收拾殘局。」

6栩定定地看著齊參諳,他還是高估了自己的酒量,有些酒越喝越澀,從胸口燒到臉上。6栩紅著一張臉,眼睛被漫上來的酒勁刺激得酸脹,他忍著上涌的淚問:「齊總的意思是……」

客廳里只有兩個人,齊參諳轉到6栩背後,屏蔽了大片晃眼的光亮,他居高臨下啄了一口,低聲道:「這頓飯不算,說好了請慶功宴。做的毫無誠意,我不接受。」

時機正好,6栩注視著齊參諳的眸子問:「你什麼時候注意到我?」

齊參諳垂著眼,柔和的6栩覺得自己醉的不醒人事:「很久之前。」

很久,久到差點經久失傳。久到再坐在這裡,他喝著相同的酒,問著久違的問題。

*

財神廟後院廂房,財神爺面罩香灰,繚繞的煙霧襯得他出塵,不食煙火。

發財牆上的名字被設了一道看不見的禁制,莊不識手指一探,火光大盛,消去了下面原有的痕跡,重篆刻了名字。

財神爺:「莊不識,你還有多少後手?」

莊不識:「沒了。」

財神廟的香爐兩次發了同一人財緣,6栩第一次財運斷了,現在重連接的是另一條財運,早在進入副本空間之初,莊不識親手將6栩的裱金紙丟入香爐。

這一點不夠,莊不識故意在6栩和齊參諳中間製造矛盾,齊參諳從簡單的任務發布者變得複雜,成了副本空間與發財人關係最緊密的角色。

「莊店長,我沒想到你這麼熱心。6栩本來只收到一個紅包,你大手筆送他一個老公。」財神爺慢條斯理,不過談笑。

他不能適應發財線夾了這麼大一段感情,還有朝感情靠攏的趨勢。

「他本來錯失了機會,有所得總要付出些代價。」

財神爺細細瞧著莊不識冷麵道:「你若是到月老廟,定能香火鼎盛,功德無量。」

莊不識面上大公無私,鐵血無情,大費周章地調出副本空間的隱藏劇情。

財神爺饒有興致的目光落向莊不識手中的卡,他對副本市不屑一顧,越發對這位店長產生了好奇。

財神爺插科打諢的臉心虛地轉開,系統emno看到莊不識不帶情緒地盯著對方,平生出了些冷漠。

哪有不沾人情世故的財緣。

參與副本空間的店長默認儘可能不要亂動道具。副本市的副本全部屬於不可退貨商品,包括副本空間裡的角色。再有血有肉的人物在副本空間的環境,也是一段段冷冰冰的劇情,角色是劇情的組成元素,比如拼湊玩具的某個部件,人不會因為玩具的一個小螺絲掉了產生過多負面情緒,副本空間就像這個玩具,店長用旁觀者的身份保持完全清醒的理智,更不會加入其中,任務需要,店長被副本空間選中充當臨時的npc,行差踏錯,被副本人物識破設定成敵人,有遭受攻擊的危險。

莊不識不僅加入了劇情線,他在劇情線里強行安排了至關重要的身份,從使副本空間已經完成的劇情延伸出另一條起死回生的道。任務者若掌控不了下階段副本空間的走向,副本空間自我修復依據的是前一段劇情,對莊不識加入的劇情毫不知情,副本的自動糾正功能等於失去了作用。

財神爺對這個副本空間的掌控權已經悄無聲息地轉到莊不識手裡。

副本市關於東流路店長的傳聞,在財神廟狹小寂靜的一間廂房讓財神爺背脊冒出了冷汗。

不成功便成仁。莊不識失去掌控,副本空間跟著失控,失控的結果可想而知。

這人有情,他將副本空間的人事物當成冷冰冰的劇情需要,是副本市最滿意的店長人選。他理智,正常人能成天沒事上班先想好爆破公司財產!

財神爺無奈地閉眸,咧唇冷笑:「莊店長,我對你有了一點點了解。」

莊不識開了窗,屬於塵世的煙火香灰飄入這世外之地,不得不涉足人情之中。

副本市系統將這次副本設定為:【財神廟怪談】。

問題出在「怪」。

莊不識:「副本空間已發生的主線劇情按照系統設定完成,出現的人物、行為合情合理。6栩這條線自始至終不存在外力干擾,是完整的閉合線。」

莊不識曾經緊急更改過副本空間的發展線,系統檢測到異常,開啟預警,上報副本市總部。【財神廟怪談】副本空間沒有這種提示,莊不識讓系統emno檢測副本空間的進展,發現系統回饋的等級:正常。

6栩的失敗沒有偏離副本空間的原始設定,就像是事先註定的結果。

6栩的財緣不存在。

聞言,財神爺坐不住了:「我堂堂一廟之主,會捨不得這點小恩小惠嗎!

一人一系統兩張臉不置可否地看著他。

莊不識道:「如果副本空間的劇情是發財失敗,就回到事情的起點看。」

財神爺正色,只聽莊不識慢慢道:「這個副本的任務一開始就不成立,你的財緣根本沒有發出去。」

廟前的鐘聲轟然震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