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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顫抖著手拒絕:「讓我送送他,他答應要為我帶一輩子的飯。」
目光落在傳聞的圍巾上,山呼海嘯,墜下遊輪的驚懼從她內里衝出軀殼,白蕭和在她瞳孔中無限放大,是她活著見到的最後一幕。
她永久地停在這個痛苦的瞬間。
甲板上人群散了,雲凌看著程英下了台階,再看她站過的位置,她站到白蕭和另一側,挽那隻她不常挽的胳膊。
活生生的體溫灼熱燙的她快收回手指,白蕭和的戒圈摩擦著欄杆,像是鼓足了勇氣告別:「雲凌。」
他對著空蕩蕩的海面笑得毫無負擔,是雲凌不曾見過的坦然,雲凌常常覺得白蕭和承擔過多不屬於他的責任,大好青年拔苗助長,老氣橫秋,她想要分擔一部分,這輩子未能如願。
「我決定結婚了。雲凌,我……會過的很好。」
白蕭和如釋重負。
見到程英時,雲凌預感到不可名狀地失望,道不清是憤怒還是怨恨,雲凌在甲板上走了十幾圈,最後她回到了白蕭後背後,手指搭著白蕭和的肩膀,只要她稍用力,白蕭和的時間也將停在船上。
冷火灼著她指上的皮肉,雲凌無知無覺,恍若見證他們的婚禮現場,程英穿著她的婚紗朝白蕭和伸出了手,白蕭和的手上還戴著她挑的戒指。
何其諷刺,何其可笑。
突然,她看自己的手指,光潔無物,屬於雲凌的戒指早就丟在了她死的那一刻。
雲凌看向自己的背後,沒有陰詭的冷風,甲板和船艙的樓梯站著一個人,注視著他們。
白蕭和帶著程英下了船。
浮雲一別後,流水十年間。從此山海相隔,不必再見面告知彼此。
*
「我前三十年全是一廂情願,後三十年又是一塌糊塗。」
迷霧消散,解除人的束縛,不用時刻保持理智,雲凌不由紅了眼眶。
所有的言語多餘又蒼白,莊不識問:「為什沒踹他。」
雲凌被他認真負氣的神態愣是惹笑了:「想不到你挺記仇,死都死了,踹了他,我又不能再續前緣了。他過他的,我走我的,死生不復相見,原是這麼回事。人各有命。」
雲凌看著莊不識靜默良久。
莊不識:「……」
雲凌:「你懂不懂體諒一隻鬼的心境?哄哄我。」
莊不識怔了怔,突然晃過「孤」將通行卡扣在桌面上的情形,混合著定製香水的調子:「我專程為你爭取的a級副本,來哄你。你再生氣,也不能將到手的機會拱手讓人,便宜了別人。」
莊不識額角青筋隱隱生怒。
他可能是被哄的一方,於是道:「你真的相信人各有命,我就是專程到這裡聊聊。」
「聊。」雲凌翻著白眼,問:「假如你的心上人同別人共度餘生。你怎麼辦?」
莊不識淡然一笑,雲凌無比好奇地等他開口。
系統emno夢中驚魂:不對!
白蕭和一生未婚,只有一個妻子。
一生未婚。
妻子云凌。
1991年1o月1o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