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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褚知白返回目录加入书签

  侯镜箔本来根本没打算管崔寒樱,若不是她是他的师妹,按照他的性子便是搭理她一句都不会搭理的。

  可谁叫她是他的师妹,她丢了,若他不去找,不光师父会问罪于他,连他这个光风霁月大师兄的人设都要崩了。

  方才崔寒樱那意思,不就是想让他把她从树上抱下来吗?他又不是傻到连这都听不懂,他不搭理她,她不是也能自己从树上下来么。

  不过麻烦的是,她从树上跳下来了,还要装作自己扭了脚,让他背着她走。

  真矫情。

  侯镜箔暗想,可他面上却还是一派从容之色,看不出分毫的厌恶。

  侯镜箔从这个师妹刚来的第一天便格外讨厌她。

  他从踏入无情剑道的那一刻便早下决心要摒弃所有的情爱欲望。

  他很喜欢方南书,最喜欢她的时候,他无论做什么都能想到她,看到什么都能想着她,可这种强烈的感情在他的大道面前便成了一种负担。

  无情剑道要清心寡欲。

  若是他没有那么喜欢方南书,也不会在一进入九渊剑宗便与她提出要分开。

  他对所有人都热心,在师父面前是守礼懂事又优秀的大弟子,是将来要继承她衣钵的人,在师兄弟面前是温和又有威信的大师兄,他看上去与所有人的关系都不差,可在他心里却与任何人都不亲近。

  他性子里实则是一个极其冷漠的人。

  也是这样的冷漠,才使得他在无情剑道修行的路上几乎没有阻碍。

  讨厌崔寒樱,正是因为崔寒樱一出现,似乎就与旁人不同,他一靠近她,便不由自主地想要亲近她,对她产生好感。

  这种感觉实在是让他很难受,于是他便讨厌她,更不想接近她。

  他看到崔寒樱装成脚腕扭伤的样子其实不想搭理的,可侯镜箔突然想起了方南书兴许就在外面,于是这一次他没有不搭理崔寒樱,反倒沉着脸,从地上将她抱了起来。

  能叫她死心也是好的。

  侯镜箔选了大道,也希望方南书能放弃这段情爱,重回自己的大道。

  可从出禁地口的那一刻,侯镜箔就知道自己低估了方南书对他的影响。

  那人就站在那里,静静看着他。

  夜晚的风有点凉,方南书浑身狼狈不堪,脸上带着两道血痕,身子比起上次见她的时候,似乎更加单薄了。

  她一双又亮又大的眼睛在看到他抱着崔寒樱的时候,像是黯然了一瞬,整个人都僵硬了。

  侯镜箔抿着唇,当作没有看见她,抱着崔寒樱从方南书身边擦身而过。

  他朝映山道君道:“掌门师伯,师妹在禁地中扭了脚,弟子可否先行回去,将师妹安顿下来。”

  周围照明的东西只有众人手中的夜明珠,在这光影昏暗的地方,瞧不清映山道君脸上的神色。

  他冷冻“嗯”

了一声,转而道:“师侄既然有事,便赶快走吧,没由的在这碍旁人的眼睛。”

  崔辛夷又是奇怪地看了一眼映山道君,师父是怎么回事,怎么那么不待见侯镜箔,活像是侯镜箔欠了师父多少灵石似的。

  她把注意力投回了师姐身上,看师姐也是一副愣神的样子,才慢慢起了疑心。

  师姐是认识侯镜箔?她好似也与侯镜箔有些渊源。

  不过此刻崔辛夷也没有多想的空,她帮师姐掐了一个净尘诀,又从乾坤袋里拿出些治外伤的灵药帮师姐简单处理了些身上的伤口。

  方南书这才回过了神,朝崔辛夷道谢。

  作者有话说:

  第5o章九渊剑宗

  皓月当空的时候,九渊剑宗刑法堂里灯火盏盏点亮,亮如白昼。

  映山道君主座上,次座上的便是曛迟,傅其凇坐在曛迟的另一边。

  在场德高望重之人,除了映山道君,便只有曛迟和几个管理刑罚堂事务的长老了。

  见傅其凇坐那么高的位置,并没有人提出异议。宗门里谁不知道,这个掌门当的早就相当于撂摊子不干了,真正为宗门办事处理事务的一直都是傅其凇。

  今日审问这起闯宗门禁地案的也是掌门徒傅其凇。

  崔辛夷,方南书和侯镜箔皆站在一边,崔寒樱跟方洲跪在地上。

  映山道君找到方洲比找到方南书还要早,傅其凇早就把第一个进入禁地的方洲带了出来。

  早听闻刑罚堂戒律森严,处罚甚为严重,主管刑罚堂事务的傅大师兄又向来是个铁面无私的。方洲脸色煞白,想起来之前那人同他说的话,一时间紧张地咽了咽唾沫,手攥紧了衣摆。

  崔寒樱被押在这里跪下的时候还是满脸迷茫,她早就与侯镜箔说过自己是被人迷昏了带进了禁地,可不知为何崔辛夷和方南书她们就能安然站在一边看戏,而她却要被押着屈辱地跪在这里。

  可这里毕竟是刑罚堂,堂上的铜狴犴像虎目如铜铃,湛湛生辉,让人望之便心中怵。崔寒樱只好压下心中的急躁,按兵不动。

  九渊剑宗的大师兄傅其凇长了一张天生的笑脸,嘴角上翘,瞧着分外亲和,只是多日劳累让他一张很白皙的脸上眼下乌黑很是严重,显得有几分疲惫。

  崔辛夷平日里见到傅其凇的机会并不多,她这大师兄每天忙到要死,只是偶尔来演武场上练剑的时候找他们搭话,歉意地说该是他来看顾指导他们的,可他忙得无暇抽身,只好麻烦方南书和小师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