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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不留神儿,就说漏了嘴。

  “上头今天来了个人,跟我们妈妈说,骗了位梵安寺的圣僧来。说那佛子修为极高,又清心寡欲,从未经历过情。爱之事,要我们给他开开荤……哎,姑娘,您可不能闯进去啊——”

  她把元宝重重摔在桌子上,凶巴巴一声:

  “闭嘴。”

  ……

  水香楼内,雾气弥漫。

  浓郁的脂粉味萦绕在鼻尖,吐息之际,皆是甜得腻的味道。一圈一圈的云雾,缭绕着一层一层的薄帐,在人眼前缓缓铺展开来。

  账内坐着一位身穿袈裟的僧人,阖着眼,紧抿着唇线,面色清冷。

  帐外,几个女人凑在一起,嘀咕琢磨。

  “奇怪,这圣僧,当真是没有七情六欲?我们姐妹都这样了,他还纹丝不动的。”

  莫说是动手了,就连眉头,都不动一下。

  “这都快一刻钟了,药效说什么也该上来了,他怎么动都不带动的?姐姐,这可怎么办啊……”

  “我能怎么办,贵人不是说了,要我们姐妹带他尝尝这石榴裙底下的甜头。且先候着,我还不信了,真有人能捱过这销春散。”

  葭音刚一撞开门,就看见屋内此番场景——

  不大不小的屋子里,围坐了七七八八个姑娘,其中两个模样最好看的,正匍匐在镜容身侧。腰肢纤细,如同水蛇般,一点点攀附上男人的肩膀。

  右手挑着镜容的下巴,在他的耳边,轻轻呵气。

  闯入时,正看着其中一位大着胆子,用手勾了勾佛子的衣带。

  她连忙大喊:“住手——”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了过来。

  或吃惊,或诧异,或恼怒。

  葭音忽然在这些女子中,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庞。

  若是她没有记错,对方是何贵妃身边的贴身宫女,叫落英。

  而如今,落英正十分苦恼。

  她刚派人在宫外找到镜容法师,并且煞费苦心地把他引到水香楼里来。

  贵妃娘娘有令,要这圣僧,在莺歌燕舞的水香楼里破戒。

  于是她花了重金收买了水香楼的妈妈,使唤了楼里腰肢最纤软的头牌。

  还用了水香楼里,任何人都抵抗不了的药。

  可即便是如此……

  落英皱着眉头,望向帐内纹丝不动的男子。

  正费心着,忽然有人破门而入。

  眼前此人,她是认得的。

  是水瑶宫那班进宫为太后娘娘贺寿的伶人。

  那日何贵妃把她与圣僧叫来,落英便隐隐约约觉得,镜容望向这女子的眼神,与望向旁人的有些不太一样。

  忽然,落英眼睛一亮。

  她定定盯着这位“不之客”

——只见其一身藕粉色的裙衫,娇嫩得如同三月里的小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