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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身形颀长,慢慢朝院外走去。看着他的背影,葭音捏了捏手里的东西,一咬牙。

  将那条写着她与镜容生辰八字的红绸带,死死系在了一旁的姻缘树上。

  最中间的那棵姻缘树,从西边数,第二条枝干。

  她身形不高,努力踮着脚,把丝绸系紧了,又往后退了两步。

  鲜红的绸带,喜庆而灼目,葭音脑海中回响着先前那和尚的话:

  ——若在红绸上写下相爱之人的生辰八字,再系在姻缘树上,神树可保佑二人三生三世的好姻缘。

  小姑娘仰起脸,看着随风飘扬的丝绸。

  她不求与镜容的姻缘。

  只求与他一直在一起,莫因天灾人祸而分离。

  ……

  走出庙门时,院门口已然是熙熙攘攘一大片香客,比他们来时的人还要多。

  长长的甬道上,挤满了衣着各异的人,一个接一个的,朝佛殿里涌。

  看来打着“镜容法师”

的旗号,确实能招来不少香客。

  葭音在心里轻轻嗤笑一声,却没有找到镜容。

  人太多,二人走散了。

  人头攒动,对方不见踪影,她有些着急,顺着来时那条道儿往回走。

  一边走,一边问周围人,有没有遇见个比她高上一整个头的和尚。

  “大约这么高,长得很白净,瘦瘦的,唔……很清俊。”

  旁边有人调笑道:“我在这条街住了这么久了,从没听说过丢和尚的,丢姑娘的倒是挺多。”

  葭音不解:“丢姑娘?”

  “是啊,”

  对方是一个看上去四五十岁的老伯,腰微微佝偻着,胡须有些白,

  “这一带,丢女人的可多了,姑娘你千万要小心。这条街啊,经常有一个人在路上走的姑娘被人打晕了,带到水香楼去。那水香楼是什么地方哟,秦楼楚馆,啧啧,人要是一去,这辈子可就毁喽!”

  老伯绘声绘色,听得她胆战心惊。

  忍不住问道:“这么明目张胆,难道就没人管管吗?”

  “管?”

  他冷哼了一声,“找何人管,何人又能管?谁不知道,那水香楼的老板娘是何人。一个棠梨馆,一个水香楼,那可都是能跟皇亲国戚搭上边的。有谁敢管哟!”

  沈星颂是皇后娘娘的母族人,这个葭音知道。

  水香楼?

  她微微蹙眉,她可没听说过哪个皇亲国戚是做皮肉生意的。

  等等。

  一个念头忽然从她脑海里闪过,一下子,让她的一颗心“咯噔”

一跳。

  紧接着,葭音快步,朝水香楼跑去。

  既然她这一路问过来,能遇见好心“指路”

的老伯。

  像这种拐。卖姑娘去水香楼的事,镜容一定也听说了。

  刚来到水香楼门口,她就被几个浓妆艳抹的姑娘拦下。

  对方身上的衣服极少,眉眼轻佻地打量了葭音一番,刚一出声,葭音就闻到了一阵浓郁的胭脂水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