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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葭音和镜容都被她请到了后院。

  一踏进院子,葭音就大吃一惊,不为别的,只因为她看见一名满脸横肉的太监,用手提着一只鸡,朝这边走了过来。

  “娘娘,都准备妥当了。”

  何贵妃很满意,转过头,对身边的佛子道:

  “镜容法师,本宫今日唤您来,其一,是想听听您的乐曲,其二,是为您准备了一份大餐。”

  母鸡汤,很是滋补养人。

  镜容声音清冷:“贫僧不食荤腥。”

  “哦,是么?说不准儿,法师看完后,就想吃了呢。”

  正说着,那太监不知从哪儿取来一把刀,对准了那母鸡的脖子——

  葭音一吓,惶惶然往后退了半步。

  她晕血。

  晕得很厉害。

  眼前一片天旋地转,小姑娘头晕得难受,然而此时此刻,她第一时间想的竟是身边的镜容。

  出家人,最看不得这些。

  她担心地转过头去,只见佛子手捻佛珠,唇线抿得极紧。

  葭音立马道:“贵妃娘娘,镜容他是出家人——”

  “莫要急,本宫还准备了第二道菜。”

  何贵妃打断她。

  下一刻,又一个太监,提着兔子的耳朵走进来。

  葭音急得直跺脚。

  “贵妃娘娘,镜容他不能食荤腥,也不能见杀生的。”

  烈日之下,她扬着一张脸,明明吓得满脸苍白,却还是强撑着头晕目眩,替镜容说话。

  何贵妃压根儿不理她,叫人把那白兔带到镜容面前。

  佛子捏着佛珠的手指泛青。

  低低一声叹,像是一尾极轻的风。

  镜容面色冰冷,想起来刚刚在倚桃宫内,那女人伏在自己耳边说的话:

  “先生不是想要普度众生吗,先生可否,救济救济本宫呢?”

  彼时,他冷淡地侧身,一拂袖,抱着琴就欲走出殿去。

  贵妃这才作罢,赶忙唤他回来抚琴。

  葭音眼睁睁看着,那群人当着他的面,杀了一只鸡,杀了一只兔子。

  最后,杀了一头梅花鹿。

  可怜的小鹿倒在地上,临死前,出一声痛苦的呦鸣声。

  她紧紧捏着镜容的袖袍,许是风声太大,她感觉他的袖子微微抖动。

  “镜容,别看。”

  葭音压下声音,试图安慰他。

  “杀生的不是你,作孽的是这群人,镜容,你没有错。”

  他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