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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重山外返回目录加入书签

  “为什么呢,不喜欢吗?”

医生眼睛眯了点,“看起来,你还没被碰过,这里还是完好的。”

  因为聊到隐私话题,肖舟不适地攥紧了身下的白色床单,他没有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探头缓慢退出,肖舟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慢慢松了口气。

  肖舟穿上衣服,手指尝试了几次才扣上牛仔裤的纽扣。

  “在刚开始的一个月,你每周都要来一次对吧?”

  医生脱下橡胶手套,抬手拉开帘子,走到电脑前录入资料。肖舟跟在他的后面,坐在椅子上,“是的,按规定我需要每周拿着医疗报告去恩赦庭,我的身份才会合法有效。”

  医生点点头,“你知道没有彻底被标记的话,即使有医疗报告也不够的对吧?”

  肖舟绷紧了一瞬,“是的。”

  “那为什么呢?我可以问一下吗?”

医生的语调听着像公事公办。

  肖舟有些难以启齿,“我没法自然情。”

  “哦,”

医生恍然,“那是有些糟糕,你怎么之前没有跟我提过?”

  肖舟低下头,又沉默起来。

  “我给你配些药吧,你可以配合食用,也许会有效。”

  喉咙艰难抽动了下,肖舟点了点头,没法拒绝医生的好心,这也是必然要经历的过程。他也的确在思考,如果迟迟拖延,他没法完全自由,也随时面临江成远反悔的危机。

  纸张在打印机的缓慢吞吐下打印完毕,医生走过去拿起来签上字,交给肖舟。

  散着清淡的油墨香味。

  医生取了药给他,说,“你的身体很健康,信息素的效果也在逐步体现。你有没有好好观察过你的身体?它在慢慢变化,变得像一个omega。”

说话的声音低沉,有刻意压出的沙哑粗粝。

  肖舟皱了皱眉,江成远说话的声音也很沉,也有些微被烟酒熏出的喑哑,但那声音是好听的,好像低鸣吹奏的洞箫,大礼堂奏响的大提琴,是华美壮丽的音色。但这个声音却显得捏揉,好像膈在脚底的沙砾。

  他不自然地退后一点,有些微的不适,但也没多想。他一直在这个医生这里接受治疗,直到最近几次才略微适应了些过程,如果换一个人也许会更难捱,而且他也很难向恩赦庭说明理由,这个医生也是上面指派下来的。

  直到那个医生把手放在了他的大腿上。

  “可惜我是Beta,他很幸运,”

医生停顿了下,眼神变得粘稠扭曲,“你的身体非常漂亮,年轻紧实,而且,敏感。”

他靠近了些,“你知道吗,当你紧张时,那里会泛红,是漂亮的粉红色。”

  肖舟惊愕地瞪大眼睛,言语的猥亵重重砸在了他的脸上,屈辱和愤怒像小蚁般密密麻麻爬上了他的脊背。

  医生却没有在意,只是抽回手,转过身,“你下周来之前,可以单独联系我。”

半晌又表情古怪地说,“也许那时候,你已经被开透了。”

  他很有把握肖舟无论遭遇什么,只要不碰到底线,自己都不会受到任何伤害反抗。

  因为肖舟不敢,在某种程度上他也是掌握肖舟命运的那一类人。

  肖舟脑内轰然一下,身体像用细线拴着的木偶,然后猛地站起身,椅子脚在地上摩擦出刺耳的尖叫。狭窄诊室的空气简直稀薄到他无法呼吸,而且恶心,浑身的皮肤都如同滑腻的蟾蜍般恶心。

  肖舟紧紧捏着那两张薄薄的油墨纸然后离开,门出剧烈的碰撞声。

  直到走上大街,他的心脏仍然像擂鼓般在胸腔激烈跳动,太阳穴嗡鸣作响,骤然遭遇的明朗日光让他的眼前短暂的只剩下了白色。

  他沿着人行道疾走了很久,后背布满冷汗,胸腔中越冷越恨,心跳却渐渐平静下来。

  虽然还是觉得不堪忍受,被触碰过的每一寸皮肤都恶心,被视线逡巡过的每一处都有一种毁坏剥离的冲动。

  他觉得自己像一只被捏在指尖的臭虫,除了拼命在指缝间喘息挣扎、苟延残喘外什么都做不了,谁都可以一下子捏死他,一脚踹死他。

  逃出那里有什么用,他身上还是背负着巨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像一条落水狗一样在污水沟里打滚,卑微苟活,付出一切来交换一点自由。

  他为了亲情拼尽一切也要出来,可是出来后又怎么样呢?他能做到什么?这场变故已经毁了一切,家境一落千丈,父亲不知情况,母亲拼命干活撑着家,弟弟前途尽毁消沉堕落。自己呢?自己在这个家里承担了什么角色?还是一切悲剧的源头,罪无可赦的犯人?

  脚步渐趋沉重,怨恨让喉舌泛苦,沉甸甸的阳光投射在背上将他压弯了腰,他感到一阵眩晕,甚至有些恐惧于这种光亮与灼热。

  终于步入大楼时,先感受到的是一阵阴凉,高大的楼宇遮蔽了日头。

  电梯上了12层,他有些疲惫地背靠向轿厢。电梯内壁是一面巨大的玻璃,肖舟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憔悴怨愤,眼中空洞,自怜自艾。

  他盯着看了会儿,有些厌恶这样的自己。他慢慢站起来,挺直背部,抹去脸上未干的湿意,眼眶还潮红,但还不算显眼。

  步入律师所大门时,他已经算拾掇得像个人样,孙旭没看出什么异样,边打电话边冲他比划,意思是江成远找他。

  办公室的门紧闭着,他敲了敲门,过了会儿里头才传来声音让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