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9 章 前三月 (第1页)

海棠在进入到腊月之后,就跟太后禀告,说是要去京城里面住一阵子,太后听了就说:“前几日你和你汗阿玛在关外的时候,简王府的老福晋来了,陪我说了半天的话,我瞧着她是心疼雅尔江阿,话里话外对这个媳妇看不上,说她办事儿小鼻子小眼儿,让她养世子不妥当,现在她们一群老人家养孩子呢,让我提携一把。我心想着我一个什么都不管的老妇能提携什么,想来想去,还是让雅尔江阿给你跑腿吧。”

“这,”

海棠并不是不愿意,这真的有些意外,就说:“我也不当家,我问问汗阿玛去。”

康熙自然答应,对康熙来说雅尔江阿是自家孩子,跟着皇子们一起叫他汗阿玛,如今半大不小了,让他跟着跑腿也够了,雅尔江阿就跟着海棠去城里。

路上把他后娘埋汰的不成样子!

他额娘出身西林觉罗氏,是一个佐领的女儿。是京城的八旗秀女,当初他阿玛不过是一个闲散宗室,世袭罔替的铁帽子王位还没落在雅布的脑袋上,所以这个媳妇出身正配的上他的身份。后来这西林觉罗氏因为小儿子扬丹的夭折受了打击一病不起,再后来就一命呜呼了。

雅布娶第二任福晋的时候他已经是世袭罔替的王爷了,他的继福晋虽然是一等侍卫的女儿,但是人家有个很牛的姓氏,姓博尔济吉特。

就是草原来的科尔沁的贵女!

要不然也不会趁着老福晋和雅布不在家要饿死雅尔江阿,主要人家的娘家硬气。

这位继福晋对雅布的生母态度一般,但是对老福晋分外恭敬,毕竟是一个娘家出来的。老福晋与太后和孝庄太后有血缘关系,是正经的科尔沁贵女,这位继福晋的家庭就边缘化了,所以侍奉老福晋才恭恭敬敬。

但是老福晋很烦她,和前面的儿媳妇西林觉罗氏比,那是觉得眼下的儿媳妇样样比不上,就和雅布的生母把雅尔江阿养到身边。

作为济度的嫡福晋,老福晋和太后是孝庄太后的侄孙女,老福晋是有眼光的,甚至某方面的觉悟比太后高太多了,太后真的是她姐妹里面最拉胯的一位。老福晋让雅尔江阿在康熙和太后跟前刷存在感,刷足了存在感到时候继承王位就水到渠成,不必再看继母的眼色。

这才有了雅尔江阿跟着海棠刷经验,顺便骂骂他后娘的事儿。

海棠问他:“你就这么算了?”

雅尔江阿郁闷的说:“我能怎么办?我能弄死她还是能弄死敬顺?”

敬顺就是他后娘生的儿子。

雅尔江阿说:“我只能忍着,她又不是小猫小狗,她现在和我阿玛是夫妻,而且还是老福晋的族侄女,真的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现在好多了呢,最起码我回王府那女人不敢再下手了。比起祖宗,我没流落到找外祖家投奔。”

他嘴里的祖宗就是努尔哈赤兄弟两,那两也是被后娘针对的倒霉蛋。

海棠叹口气:“你日后能来这里住,不过你别招惹这里面的人!”

雅尔江阿知道分寸:“放心,这是

你的地盘,这里是你的奴才,我是知道好歹的。不该看的不看不该听的不听,多谢你留守我。”

这里毕竟养了一窝子暗卫,来会传递的都是各地的秘密,海棠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到底是对还是错。

在什刹海边住了一晚上,第二日两个人带着人沿着什刹海绕圈。不远处就是昔日权臣的府邸,昔日飞扬跋扈如今大门紧闭。雅尔江阿看了忍不住感慨:“明珠这人落魄的真快,人啊,就怕老年落魄,看看现在,想想去年,这不过是一年而已,真是令人看了忍不住感慨。”

海棠就说:“不能说他落魄了,曹孟德还说老骥伏枥志在千里,人家这会说不定正想法子起复呢。”

“这都能起复?”

雅尔江阿惊讶的说完,想起来:“你在皇上跟前,你肯定消息灵通。”

“对,他上折子了,说是愿意做一老卒,跟随汗阿玛北上镇压准噶尔!”

雅尔江阿满不在乎:“不过是哀鸣而已,这折子上的也够巧言令色的,他都那么大的年纪,养尊处优这么多年,是能提的动刀啊还是能骑的了马啊?还一老卒!”

海棠没说话,因为索额图如今一家独家,必须有个制衡索额图的人,明珠是再合适不过了。

这都是权谋,海棠不愿意多讲,和雅尔江阿一起逛街。

下午回到金府,就收到了乔老爷送来的拜帖。海棠就是来等他的,自然是表示欢迎。

乔老爷从南方来,别看这回身体瘦瘦的,但是红光满面,带着儿子提着东西来了,一进门就说:“恭喜发财,大吉大利,咱们今年发财了啊!”

等到看到雅尔江阿倨傲的坐着,就看向海棠,海棠立即说:“这是我表兄,王府的大阿哥。”

乔老爷父子两个立即大礼参拜。

外面两家的账房开始算账,海棠就说:“我们王府的开销大,你也是知道的,场面大自然花费多,所以王府打算再开一门生意,希望乔老爷多协助,也就三五年的功夫,这三五年不会让乔老爷白忙的。”

乔老爷其实有心里准备,因为两家的买卖十分公平合理,这在京城不常见,京城的模式是:王府要多占。

哪怕不出人不出力不出货物,也要多吃多占,商人手里能留下三瓜两枣还要多谢王府仁慈。

乔老爷在广州和很多商人交流过,打听了之后才觉得简王府简直是活菩萨啊!

如今人家想甩开他单独吞了航线,他能理解,心想这一日终究是要来了。

“王府有吩咐,小的不敢不从,不敢不从。”

他的脸色从刚才的红光满面变得灰败了不少,他儿子没他城府深,脸上已经有些狰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