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1页）

这么一对比虽说周军和老杨氏多少有点重男轻女。但是周家的女人还是很知足的。

毕竟同村里有的人家，到这青菜不接的时候，不管地里活计有多么累，累了一天也只能吃上两顿饭。还只是喝粥连顿干饭都吃不起，要是都喝上粥也算是不错的了。

老杨树屯有那么几家连粥都没得吃，只能靠着挖点野菜，稀稀拉拉的几粒米熬粥混个肚饱。

周家虽说住的是土砖瓦房家里十五口人，有五十亩地。要是和苏家屯孙大地主家比，根本算不上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但是在这贫穷人家多的老杨树屯，也算得上是有钱人家了。

周家今天早饭是苞米面和黑面二和面的大饼子，黄瓜丝香菜小葱拌的凉菜，黑面就是把小麦用石磨，磨成面粉，磨到三遍四遍开始过萝。这是白面再往后的就是黑面了。再就是麦麸皮了。

麦麸子在有些家底的人家是拿来喂猪喂鸡的。但还有些贫穷人家为了吃得时间长些，磨得是一萝到底的面，就是整个小麦没有黑白面之分。磨到最后不分黑白面连同麦麸子，一起装进一个袋子里。

在农活最累的时候混着些青菜做一些干粮吃抗饿。

周家比起屯子里其他人家要好的多，倒是不用吃麦麸子的。因为周家今年养着两头猪。周家割猪草的活儿，就由最小的周霞和周琴小姐妹俩每天背着小背篓出去割的。但是她们俩个每天割回来的猪草还是要伴着米糠麦麸之类的，喂给猪吃。

只吃猪草猪也不会长膘的，也得用一些麦糠掺着喂才行。

周家磨得是黑白面，白面留着年节和来客人吃。平时干活就是包谷面和黑面做些干粮吃，吃干粮抗饿，干活也有劲。

今天做的还有个小白菜和土豆汤，这些菜都是自家园子种的。

周家四周是用黄土泥巴切成的，院墙南面按着两开门的大木门，院子正冲大门处留有两米宽的道路，方便牛车拉粮食等来回通过，很是宽敞。

道路两边都是用拇指粗细的柳条夹成的障子，围成小菜园子。自己家种的各种时令蔬菜。

老农吃食上一般都不用去镇上买去的，都是自己家种的。周家也不例外。

周家三个媳妇再加上女孩子把饭菜都端上桌，然后各自坐下看着。老爷子周军拿起筷子吃头一口，众人才动筷。

虽说周家已经落寞几十年了，甚至上百年了。但是尊重父母长辈这规矩还是有的。虽然有些规矩但是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在如今的周家早已废除了。

围着炕桌吃饭的爷几个，再加上老杨氏一边吃着饭，一边议论着今年的小麦的收成，还有几天能割完。

地桌上的女人们则是嘱咐自家的孩子，上地上干活割小麦拿刀加小心别割着手，跟着大人们学着点怎么干。

因为割小麦不是把麦子割下来就完事了，还得用两柳小麦要头对头的打成麦要，把小麦捆立在麦田上。这样往打麦场地运输装卸方便。

今年虽说三个半大小子也不是第一回上地了，但是梁芬和李杏还是不放心要好好嘱咐一番。

两个女孩都十五岁了干起活来也跟个大人似的，也都跟着下地几年了，也不用她们做娘的操心了。

这三个半大小子可就不同了，走个路都没正型。你推他一下，他打你一下的，蹦蹦跳跳的。手里拿着个镰刀，几个孩子再没个正型，再把手伤着了。现在正是用手的时候，这当娘的可不得好好嘱咐孩子嘛。

等上地干起活来，都抢着收麦子，想教导孩子也没那功夫了。所以两个妯娌乘着吃饭的功夫告诫自己家的孩子，也是为了孩子们好。她们第一回下地干活的时候，也是啥也不懂，大人就时常的告诉她们怎么弄。

吃完了饭，周家除了老爷子老太太不用下地，就是今天在家做饭的大嫂梁芬都得去地里干活的。

因为今天是轮到她做饭，她就得比别人起得早。现在正是抢收的时候，一个人都恨不得掰开当成两个人用。所以起早做饭的大嫂梁芬也得去地里割麦子的。就是家里最小的周霞周琴，虽说不用下地干活，但是两个孩子也得早起吃完饭，也都得一人背着一个小背篓去割猪草。

这时节正是农忙割麦子的季节，屯子里没有闲人。只要是能动的，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都有各自的活计要干。

现在正是抢收小麦的时候，那可是跟老天爷抢时间。闹不好赶上连雨天，那就得减产不少。

周家今年种了二十亩小麦。要出的时候，周长海说：三个男孩还是像每年一样周良和周年岁小，就让他们两个捡大人割小麦掉下来的麦穗。

周强用木桶往返的给地里干活的人送水，现在正是一年最热的时候。人们在地里干最累的活计，水供不上那是要命的事。

来回送水不是个轻省活，所以就让比周良大一岁的周强包了。这么分配三个半大小子，也不用拿刀上地了。

梁芬和李杏听到今年也像往年一样，不用儿子割麦子了，提起来的心都放下了。

虽说农家的孩子早当家，但是终归几个孩子才十一二岁，哪个当娘的不心疼自己的孩子。都情愿自己多挨些累，儿女们能轻省点。

先前周家就有几亩小麦成熟了，因为没有大片成熟只有几亩，周家老大老二再加上妯娌三个割完的，没让几个孩子上地。

现在已经都成熟了才让孩子们都上地干活了。

大哥周长海和二哥周长江都是地道的庄稼汉。哥俩个边割小麦边唠着嗑。

周长江说：大哥再有两天咱家的麦子就能割完了，要不咱哥俩割一会就把前两天割完的小麦，往麦场倒腾剁成小麦跺，就不怕雨浇了。

大哥周长海也是口答道：行，一会你去把牛车赶过来，我们哥俩就装车往回拉。

周家是这老杨树屯唯二有牛的人家，老杨树屯另一家有牛的是甲长马文家。

所以周家在老杨树屯的村民眼里还是很富裕的人家。

割麦子的季节就怕下雨，要是赶上连雨天成熟的麦穗，都得被雨水浇的芽了。那这一年的收成就全完了。所以一到收麦子的季节家家抢收，很怕遇上连雨天损失收成。

老农都是靠天赏饭吃的，好年头粮食丰收了，老农们能吃饱饭。如果遇上灾害年头那就会三根肠子闲着两根半。三成粮食七成野菜来果腹了。

周家老二把牛车赶过来，让大哥上车装麦子，他在地下往上挑麦子捆。因为在车上装麦捆子，比在地上往车上扔麦捆子能轻省些。所以老二让他大哥上车把最累的活自己干了。这也就看出周家虽然没分家，但是哥几个都是兄友弟恭的，没啥暗地里勾心斗角的龌龊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