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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七月岸返回目录加入书签

  木蓝看着始终面不改色、端坐着的李橘白,忍不住问道:&1dquo;夫子,你冷吗?”

  仿佛刚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李橘白顿了一下才道:&1dquo;尚可。”

  尚可的意思就是可以忍受,木蓝抱紧胳膊,她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苦,在尚书府的时候一到冬天,屋里有暖炉,出门有汤婆子,就连马车也布置得很暖和。

  这一次她是知道什么叫北方的冬天了,身上明明套了两件棉衣,却感觉跟没穿一样,连骨头缝里都没有一丝暖意。

  &1dquo;夫子,我感觉自己要冻死了。”木蓝抱着怀里的包裹,脸色苍白没有血色。

  李橘白似是看透了她的心思,安抚道:&1dquo;我这里还有一件棉衣,你再披一件吧。”

  两人都各自多套了一件棉衣,腿上还盖着棉被,穿这么多已经臃肿地穿不下别的衣服,只能披在身上。

  木蓝一愣,自己不是这个意思,她咬了咬唇:&1dquo;夫子不觉得我们躺下把被子从头盖到脚,然后再把棉衣都铺在被子上会比较好吗,两个人挨在一起应该很快就能暖和吧。”

  车上陡然静默了一会。

  &1dquo;也好。”李橘白看着木蓝冻得青白的脸,最终还是心软了,她面色平静地说完,便开始拉扯棉被,然后解开身上的棉衣。

  木蓝松了一口气,总算可以不用这么强撑着了。

  她迅也脱去身上的两件棉衣,然后钻进棉被里,侧身朝着李橘白挪了挪:&1dquo;夫子,我们抱着吧,这样暖得快。”

  抱一起?

  两人现在几乎已经紧靠在一起了,再抱在一起过于亲密了些,这个学生的心思似乎越来越明显了。

  李橘白还在思考着怎么回答,便身子一僵,思绪顿了一下。

  原来是木蓝见她不说话,便当做默认,直接伸手就把人紧紧抱住,还摸索到了李橘白的手,轻轻握在一起,嘶,真凉,感觉比她的手还凉,夫子也太能抗冻了。

  李橘白不自然地抖了一下,心里升起一股羞恼:&1dquo;这样不妥。”

  &1dquo;哪里不妥?不舒服吗?不然我们换个姿势?”木蓝疑惑,胳膊却又收紧了些,实在是太冷了,难得感受到了热气,她才不撒手呢。

  一连三问,听的李橘白忍不住蹙眉,她偏头深深地看了木蓝一眼:&1dquo;你我并无情意,这般有些逾矩了。”

  虽然这个学生暗中痴恋她,但她并无心思,若是不拒绝只会给人错觉,现在说清楚总好过日后伤怀。

  木蓝呆了一下,而后轻笑出声:&1dquo;夫子想多了,我们又没有男女之别,抱在一起取暖关乎什么情义不情义的,再说了此间只有你我二人,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

  她眨了眨眼睛,眼底还流露着一丝好笑,这李夫子也太守礼了吧,两个女子抱一抱还扯上什么逾矩?她怎么没听过有这样的规矩。

  李橘白听到她语气里的笑意不由得又恼了一下,什么叫只有你我二人,不说就没人知道?

  那和私相授受有什么区别?

  她抿了抿唇,依旧神色平静道:&1dquo;如此亲密,于礼不合。”

  &1dquo;哪里不合?”木蓝好整以暇道。

  &1dquo;无名无------”

  李橘白哑然,一个&1squo;分’字停在齿间没有说出来,她们已经领过婚书了,名义上是成过亲的人,还论什么无名无分。

  李橘白在心底轻叹一声闭上了眼睛,任由身边的人拥着她,热气渐渐布满全身,比方才暖和了很多很多。

  木蓝到现在才知道了眼前这个人在纠结什么,她好心地劝解道:&1dquo;夫子不必觉得不好意思,你我连婚书都领了,更不用担心什么合不合规矩,再说了我又不会占你便宜,咱俩都是女子,谁也不亏是不是,实在不行你抱着我也行。”

  李橘白听得又羞又怒,干脆不说话背过身去,紧接着她就后悔了,身后的人得寸进尺的又靠近了一下,后背紧贴着木蓝的怀抱,两个人更加亲密无间。

  她闭上眼睛,而后睁开眼睛淡淡道:&1dquo;我不冷了。”

  木蓝默了默,不明白李夫子怎么这么别扭,两个女子抱在一起怎么了,她又不吃人。

  &1dquo;我冷。”她不为所动地抱紧怀里的人,还坏心眼的往前靠了又靠,难得暖和过来,谁放手谁是傻子。

  李橘白身子不受控制地一颤,她咬了咬唇,现在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了。

  身后的人哪里是暗中恋慕,明明是厚颜无耻的登徒子,一点也不含蓄。

  李橘白的思绪越飘越远,最后在马车的颠簸中有了睡意,身子越暖和,睡意也越来越浓。

  冷风从车窗里灌进来,木蓝缩了缩头,动了动有些不舒服的另一只胳膊小声道:&1dquo;夫子?”

  没有回应,应该是睡着了。

  她收回自己的手也背过身去,后颈就感受到嗖嗖的凉意。

  木蓝泄气地转过身来,然后轻轻扶着李橘白躺正身子。

  睡眠中的人微微皱着眉头,似乎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

  木蓝看着李橘白的睡脸,平日冷冰冰的人显得柔弱又乖巧。

  她伸手想抚平那蹙着的眉头,随后又懊恼地收回来,似乎是有些逾矩了。

  木蓝兀自摇了摇头掖好被子,两个人的胳膊紧靠在一起,冷风吹到了脸上便偃旗息鼓,冷意不再侵袭,马车里的人先后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