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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将自己关在苍梧峰一个多月,从未踏出过一步,这些日子里,他一次又一次的压制着自己道心的裂隙,可却还是无法从东鹤山和合籍之日的噩梦中抽离,一遍遍的被迫回想,道心的裂隙一道道增加……

  至净骨的只余杀骨,没有镇骨的抚慰,寒潭根本没有半点作用,他在苍梧峰度过了两次月圆反噬,生生扛了过去。

  道心裂隙,疼的是经络丹田,反噬之夜,疼的是骨。可即使是这样,他还是……在想殷岭西,每想一次,心脏的地方就会涌上来无穷无尽的酸楚和疼痛,伴着漫无边际的思念,能将人活活逼疯。

  他明明应该恨这个人的,可是他的身体却告诉他,他应该深爱殷岭西,哪怕粉骨碎身,哪怕万劫不复。

  他想当面问问殷岭西,为什么要骗他?

  庄呈看他半晌,“你去哪?”

  拂知:“师兄,我请受剑十三刑,一是因为对天衍宗的愧疚,二……是想去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忘记一切。”

  他这句话一出,庄呈心中微微一刺,默默叹了口气,原本想说的阻拦的话半个字也说不出来了。他想伸出手拍拍自己的小师弟,但看着拂知满身的伤,竟一时找不到从哪里下手。

  末了,他道:“不养好伤再走?”

  拂知握紧了剑,摇摇头。

  庄呈沉默了一会,塞给他一件东西,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拂知看着他走远,低下头,掌心里躺着一个玉扳指,扳指内侧刻着一个小小的庄字。

  这是道深子闭关之前赠与庄呈的护身法器,到如今,已经是半个宗主的象征庄呈在告诉他,即使是他打算走,但无论何时,天衍宗永远都是他的家。

  拂知看了许久,还是珍而重之的将它收好,然后在一众各异的目光中,转身离开了这里。

  森郁血腥的剑门口又沉寂下来,徒留一滩血迹。

  ……

  断尘剑在天边划过一抹流光,完全消失在天衍宗的范围之后,很快转了个弯,直直飞向魔族的方向。

  拂知脸上伪装的虚弱完全消失,他手里抱着一个蓝团子,瞳孔中闪过奇异的兴奋之光,慵懒的神色中隐隐透着几分疯意:“岭西,将我的东西,全部拿去……”

  倾尽一切的爱,毫无保留的恨。

  拿走我所有的,最浓烈最宝贵的情绪。

  他双眼微眯:“这才是我给予我灵魂的爱……”

  阿软:……QaQ

  瑟瑟抖。

  第22章我只要你的一截骨。

  苍梧峰峰主离开天衍宗的消息被压了下来,但是在场既然有人,就免不了走漏风声,传言一来二去,就变成了拂知剑尊因情所困,不相信自己的弟子已经死去,所以脱离师门,到处寻找他弟子的踪迹。

  魔族。

  魔皇宫之中一片异域曲调的丝竹乐声,妖艳歌伶的视线热情火辣,风流柔韧的身躯辗转在的一个又一个坐席中的魔族青年才俊中。

  但更多的美人,还是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高高坐在主位之上的少皇殿下。

  殷岭西一身玄袍,鎏金般的丝线绣在袖边和袍角,风流狭长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在轻轻晃动着酒杯的右手上,似乎在微微出神。

  鱼鹰恭恭敬敬的站在他身旁。

  魔族难得举办宴会,但因先前顾眠凉将魔族七大宫的领杀了大半,后来上任的领还未曾正式的见过殷岭西,所以才办了这一场宴会,最主要的就是让这位魔族的掌权者熟悉熟悉自己的下属。

  但……

  那几位上任的七大宫领彼此交换了个眼神,心中不免忐忑。

  他们来了也有一段时间了,但是少皇殿下似乎一点搭理他们的意思都没有。

  第三宫的领连引轻咳一声,对着殷岭西遥遥举杯,朗声笑道:“少皇殿下,属下向您敬一杯酒,聊表敬意!”

说罢,一饮而尽。

  殷岭西回神,将眼中的思绪压下去,扬唇一笑,“好,连引果然像传言之中一般潇洒,本皇期待你之后的表现。”

  侍从将他手里的就再次斟满,他抬起手:“今日我魔族族宴,没有外人,诸位不必在意本皇,随意即可。”

  这话说完,宴会中的氛围慢慢放开了,欢声笑语,撩拨调情,魔族风气开放,当场就有人将看中的歌姬捞进了自己的怀里。

  连引喝的醉醺醺的,一时间嘴里失了分寸,他揽着怀里的美人朝殷岭西笑道:“少皇殿下,不知拂知剑尊的滋味如何啊……”

  魔族少皇的名讳,只有在场的魔族核心人物知道。世人只听说拂知剑尊和其弟子殷岭西乱伦,但魔族的高层心里却十分清楚这只是他们少皇潜进天衍宗的计划罢了。

  连引这话一落下,宴会顿时更热闹了,叫嚷着让殷岭西说说,那一剑震鬼蜮的剑尊,到底是否如传闻之中那般冷若冰霜,容颜绝艳。

  殷岭西嘴边的笑缓缓消失了,他下意识的摸向了自己的心口

  那被断尘剑刺穿的心脉,还在隐隐作痛。

  他良久没有出声。

  直到大殿中的氛围微微凝滞的时候,殷岭西才饮了口手中的酒,慢慢向后一靠,慵懒的声线透着漫不经心,“不怎么样……和木头似的没意思,本皇腻味了,就回来了。”

  下面的人哄堂大笑。

  冷清如天上月的修仙界楷模,落到他们少皇殿下嘴里,竟只是个床上伺候人的功夫不好这种评价,若是让那群道貌岸然的修仙狗听见,脸色定然会十分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