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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一个礼拜天,南舒雨搬进了她爸爸妈妈的家。行李很多,足足雇佣了三个人来搬运。因为在住进酒店后不久,她就委托人把她特别喜爱的那十几只手袋寄了过来,然后还去地下停车场豪华到能开国际车展的商场血拼过不下十次,每次都是被店员千恩万谢毕恭毕敬送走的。

  买热红酒礼盒送的玻璃酒杯、一比三配货买的饰品、收到offer给sa帮忙买的钻扣,这些边角料她不要,于是全都扔在她的办公场所之一——三傻大闹好莱坞里三傻的宿舍,那间仓库公寓里。

  李知然正在骂游戏对面玩家是“臭吊子”

,不用国骂是因为他宣言“真男人就该骂男人,骂女人的不配做男人”

。瞿念刚洗完澡,开了一罐汽水,大剌剌走过来坐下,他们几个男的早就已经能直接穿着内裤在她面前走来走去。简建玟拨弄着她的西贡包问:“所以你到底什么背景啊大姐?手头流动资金那么多吗?”

  “差不多快没钱了,最近在省钱。”

南舒雨实事求是,把自己贴着小票的账本摊开给他看,“但要是看到白色蜥蜴皮的包还是得买。”

  简建玟和瞿念都凑过来。

  “你不吃饭吗?”

瞿念问。

  “嗯,”

南舒雨说,“又减肥又能省钱。”

  “那你这顿晚饭为什么叫了三个外卖?”

简建玟说。

  “第一份刚叫完我就后悔了,其实我不想吃粤菜。所以送给外卖员了。第二份不好吃,我就叫了第三份,勉强可以吧,两个蟹黄包,还有一份乌龙茶。”

  简建玟说:“就这么点,这么贵?那这个最前排座位的话剧呢?”

  “我这是犒劳自己!”

南舒雨反倒忿忿不平,“这么多天都没乱花钱呢!”

  瞿念陷入了沉默。

  在简建玟的强烈谴责下,南舒雨多少也知道这有点强词夺理,不过她是不会放弃自己的爱好的。况且,她马上就有的节约办法了。而且,能省下的,还是一不小的开支。

  南舒雨在周末搬进了居民楼。

  妈妈来送了几次吃的,也进了她的酒店房间。到最后,她直接提出了邀请:“家里小洁的房间空着呢。你要是不嫌弃,就住进去。妈妈每天还能煮饭给你吃。”

  南舒雨没考虑太久就答应了。

  不过,当她光是衣服、包和鞋子就把整个卧室摆满,自己只能委屈巴巴挤在床沿的时候,南舒雨还是显得有些欠考虑。好在妈妈主动帮忙收拾,又腾出了露台里的洗衣房给她放东西。一起挂衣服的时候,南舒雨忍不住感叹了一句:“放在以前,这些都是佣人做的事。”

  妈妈只是笑了:“现在没有佣人了啊。”

  在收起一双浅色缎面鞋时,妈妈不小心把灰蹭到了上面。用手指擦,结果反而弄得污渍晕染。正着急,南舒雨已经看了过来。

  她只瞄了一眼,直接说:“扔了吧。”

  “不好意思啊,小雨。”

妈妈有点难为情,即便从不逛那些专柜,她也听说过这个品牌,料想价位抵得上一辆寻常小型车,“你很生气吧……”

  “没事的。要是是别人,估计会吧。”

南舒雨出人意料的平静,“不过是妈妈。怎么能为了钱能买到东西对自己妈妈火呢。”

  就连妈妈也有过片刻的失神,由衷地说:“养你的爸爸妈妈把你教得很好啊……”

  南舒雨朝她飞快地一笑。不得不说,举止投足、一颦一笑,只要命运不捉弄人,她绝对是名副其实的大小姐。

  南舒雨的亲生母亲是个典型的家庭妇女,但勤俭持家,经济困难的时候会去医院或市做清洁工。亲生父亲则是工厂一线的工程师。妈妈是希望南舒雨搬进来的,爸爸虽然没那么热情,倒也没意见。

  第一天晚上,南舒雨失眠了。

  床还是梁小洁睡过的床,墙壁也是过去的墙壁,东西都清理掉了,但肯定不彻底。她坐起身来,想照着视频练瑜伽,偶然现床下还有抽屉。曾经从夸张一点说是几百平的大床上醒来,南舒雨对这种充分利用空间的家具十分鲜,所以想也没想就拉开了。

  里面竟然有一册上了锁的日记本。

  她一开始没觉得那是日记本,只觉得一个破本子怎么还装了个玩具锁——而且一掰就掰开了。

  青春期时,梁小洁有记日记的习惯。而且她和众多间歇式记日记的人一样,直接忘了日记本这回事的存在。

  尽管南舒雨能在复习期间不碰手机,减肥期间不吃零食,但她的自制力没有好到能在这种情况下意识到这不能看。只不过,她对别人的生活实在没兴,刚好手机亮了一下,露出这个内脏正在排毒的时间。她吓得赶紧倒下睡觉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需要南舒雨头疼的事。

  之前的酒店能帮忙叫出租车,地理位置好,交通也很方便。但现在,假如不想每天早晨都穿着土到爆的运动鞋先在上班前来个三公里跑的话,她眼前的选择只有两个,地铁或者电动车。南舒雨对地铁的憎恶深到她想不顾种族歧视嫌疑,在社交媒体控诉这是“移动毒气室”

的程度。但她实在觉得电动车那玩意儿很蠢。

  “蠢爆了好吗?!

骑着就像个大冬天穿着棉睡衣去市买小葱回家下面条的中年妇女!”

南舒雨无比嫌弃,用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抗拒。

  十五分钟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