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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经平说:“请你们等一下——”

  南舒雨处于被束缚的状态,眼睁睁看着现场变得混乱。一个孩子冲向摄像头咆哮,奔跑过程中撞到了南舒雨坐的椅子:“你去死吧!”

  从表情来看,聂经平仍然没有任何慌张,但在南舒雨连带座椅倒下的瞬间,他立刻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

  “你这个白痴!

你真是蠢得无可救药!

我完了!

都是你的错!”

情绪起伏大的孩子满口谩骂,“该死的——你怎么不下地狱。”

  几个孩子都在破口大骂,挥舞着凶器,其中话语难免有些偏激和混杂。南舒雨倒在地上,被踩踏了一脚。具体的威胁和恐吓已经模糊不清,对于这些有钱孩子来说,比起法律和道德,他们更怕长辈的责骂。

  总而言之,只有一件事是确定的。

  聂经平说:“好的。”

  他还是和最初一样冷静,带着一种近乎病态的平静,转身翻越窗户,在众目睽睽之下跳了出去。与此同时,警车准时抵达度假村木屋外,仿佛经过机器严格的定时,全在计算后的预料之中。

  他没有摔死,只是伤了一条腿。因为目睹他坠楼,几个孩子在警察闯入前都维持着震惊的状态,没有再像刚才一样慌乱。

  事情闹大不太好,孩子们背后的大人也都息息相关,南舒雨和聂经平家都没有再追究。大家继续上学,毕业晚会时甚至能把这件事当成笑料。

  从回忆脱身的秦伶恬兀自说下去:“要是连他都背叛南舒雨,南舒雨会怎么做呢?”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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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o4章玻璃(4)

  聂经平每天四点半起床,利用早上时间完成运动、阅读和了解每日时讯的任务,然后再开始今天一整天的工作。在主宅的话,他的早午晚餐菜式一月一变,雷打不动,即便三十一天都吃同样的食物,他也不会感到腻烦。他没有最喜欢的颜色,学生时代也没有喜欢或讨厌的科目,反正成绩永远是a。最喜欢的演员是查理·卓别林,每次观看电影《有闲阶级》都会在分毫不差的时间点笑。

  聂经平会一些外语,但从没有切换混乱的时候。已经跟随父亲母亲在自家酒店集团研修管理数年,基本没有出过错,甚至还能精准预判每年的世界排名。旗下短期住宿品牌多达二十个,他的估计正确率高达百分之七十。

  聂经平每天用自己去灾区做义工时收到的纪念水杯喝水,就算没有专业的健康管理师,他也会严格控制自己每天的摄入量。他习惯准时睡觉,不需要借助任何药物或书籍。只要躺下,他就能立刻睡着。

  他父母不经常在家,聂经平偶尔会住自己家。他家没有帮佣,因为他自己一个人就够。他会把所有用过的东西归位,哪里弄脏立刻就清扫。他记得所有东西放在哪里——网购后两年没拆的折叠沙、未婚妻落下的绳、一套十二枚的史努比书签。聂经平的主卧室有六个遥控器,楼上楼下加起来有三十多个遥控器,分别用来控制床、窗户、灯、空调、加湿器、浴缸、投影仪等等等等一系列家具。不管在不在家,他都会在每个月十四号让连接ifi的扫地机器人在家里乱跑一气。

  聂经平不懂得欣赏艺术。尽管家族有美术馆这一副业,他的朋友中也不乏有人对画作颇感兴,但他对美丑毫无鉴赏能力。不仅如此,音乐、文学也是如此。他曾在童年学习过小提琴,练习一段时间后,老师给他播放《四季》“春”

第一乐章。他花了很短的时间学会,然而老师听后却连连摇头。尽管每个音符都一模一样,但毫无跃动,缺乏灵感,让他演奏实在是对维瓦尔第最大的侮辱。为了不让他继续糟蹋其他作曲者,只好将他拒之门外。他一度能背诵翁贝托·埃科的《波多里诺》和法文版的《人生拼图版》,但他从不会想去破译乔治·佩雷克的文字游戏法则,也不了解这些故事的内涵。

  聂经平的交际圈很简单,他和所有人都玩得来,只是不够接近。这不怪别人,他的表情多半停留在诸如凝重的区域,面对陌生人往往寡言少语。即便是熟人,缓和了神色,却也不怎么会主动谈及感受。

  又或者,夸张一些说,他究竟有没有感受,懂不懂感受为何物都不一定。

  聂经平缺少了些什么。

  他身边的人从未对此表过任何感想。

  他的父母并没有闲到会去关心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他们更关心净利润同比下滑和盘后下跌,又或者《财富》杂志怎么写他们。

  南舒雨说:“我敢说,这么评价你的人一定是个需要在脑门上绑纸尿裤,不然就会把排泄物喷得到处都是的窝囊废。我必须让他好看。竟敢诽谤我南舒雨的未婚夫,等我找到这个人,我要让他下辈子都在停尸房度过!”

  聂经平正在给她煮牛奶。即便她马上就忘了是自己提出要喝,所以嚷嚷“你为什么现在还有闲心在那干这种蠢事”

。他用普通话回答:“没关系的,舒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