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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晓君阑不让见人,菀浣便回去了。

  叶挽卿由小厮带路去了菀浣的院子,京州多雪天,前一天下了一整夜,朱楼亭台布满落银。

  他到了菀浣的院子叫人,没一会便听见了动静,菀浣看到他明显的惊喜,拉着他要进院子里。

  “嫂嫂,我昨日去找你,三哥不让我见……听说你生病了,你身体没事吧?”

  叶挽卿:“没事,菀浣今日要出门?”

  他看出来菀浣已经装扮好了,菀浣神情有些羞涩,“是啊,我和公主约好了今日去看雪,嫂嫂可要跟我们一起?”

  叶挽卿立即摇头,都是女孩子,他还是不参与了,他开口道,“我来找菀浣,是想向菀浣打听打听,你三哥过两日便生辰了……”

  闻言菀浣倒是有些惊讶,问道,“嫂嫂还没有给三哥准备好生辰礼物?”

  确实没有,叶挽卿偶尔神经粗,主要是他也不知道应当送晓君阑什么。

  “你三哥似乎什么都不缺,我不知道应该送他什么。”

  “只要是你送的,三哥估计都喜欢。”

  菀浣思考了一会道,“我对三哥其实了解的不多,他来府中的时候我还太小,嫂嫂或许可以问问四哥或者二哥?尤其是四哥,他和三哥是一起长大的,关系最好,嫂嫂可以问问四哥。”

  “嫂嫂,你真的不跟我一起出去吗……我们可以一同去看雪,听闻今年京州雪多,过两日会有百年难见的大雪。”

  叶挽卿笑着摇摇头,从自己怀里拿出来了两个糖人儿,不知道菀浣会不会喜欢。这是晓君阑给他买的,他觉得菀浣应当会喜欢,临走顺便拿的两个。

  小糖人儿穿着花枝流仙裙,听闻是按照十二个月份做的,将月份化成了不同类型的美人儿。

  菀浣一看眼睛便亮了起来,抱着叶挽卿吧唧亲了两口,高高兴兴地出门了。

  叶挽卿从菀浣院子出去,没走多久就碰到了奉清酒的小厮,小厮是奉命前来,说是四公子喊他过去。

  他正好也要去找奉清酒,便跟着小厮过去了,想着要不要给晓君阑传音,最后还是作罢。毕竟他要打听的是关于晓君阑的喜好,若是让晓君阑知道了到时候不就没了意义。

  奉清酒的院子叫做善束院,他一眼便认出来了那是晓君阑的字,想来牌匾应当是晓君阑亲手提的。

  人没有在正殿,而是在长廊边,少年坐在轮椅上,身上披着银色羽氅,容貌精细,气质我见犹怜,仿佛能与雪地融在一起。

  两人仿佛是两个极端,奉清酒长相素雅,叶挽卿相貌明艳灼烈。奉清酒穿白衣像是雪地里的冰花,叶挽卿穿红衣像是夏日落云尽头烧不尽的火焰。

  很快叶挽卿便意识到了什么,他身上的羽氅是晓君阑的,与奉清酒身上穿的除了颜色不一样,图案和样式都一样。

  看起来像是一对。

  叶挽卿心想早知道问问菀浣这羽氅是不是他们兄弟几人每人都有。前方的少年注意到了他,轻轻柔柔地喊了一声“哥哥”

  他于是踏上了长廊,长廊里有炭火,并不冷,一边还有软垫和茶几。奉清酒命人上了茶,眼中一片歉意,“前几日未曾跟哥哥好好打声招呼,我身体不好,望哥哥见谅。”

  叶挽卿没有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说了“没事”

,他在看小厮上茶,茶是梅花形状的,但是颜色又是碧青色,闻起来有一股沁香。

  哪怕他不懂茶,也知道这茶是极高的品相,注意到他的目光,奉清酒嗓音柔柔的,“这茶唤作梅落尖,开在碧落山上,娇贵得很,需在每年惊蛰时去采。”

  “哥哥若是喜欢,我命人送去一些,这些茶都是三哥摘的,我那里还有不少。”

  叶挽卿尝了一口,他不懂这些,尝着跟普通的茶没有什么区别,不知道为何,听奉清酒的语气也略有些别扭。

  不像是在跟他聊天,让他想起来萧不易经常看的那些话本里老爷后院争风吃醋的妻妾。

  “不必,我平日不喝茶。”

叶挽卿把茶水放下了。

  奉清酒面上微笑,提了另一茬:“我听闻哥哥是从菀浣院子过来的,哥哥可是有事问菀浣?”

  叶挽卿没想到对方这么容易猜到,他点点头,“确实有事想向四公子打听。”

  “哥哥说说看,但愿我能帮上忙。”

  奉清酒人在炭火边,脸被烤得有些红,他一动作,叶挽卿便看到了露出来的一截义肢。义肢看起来和人肢差不多,但是到底还是有区别的。

  叶挽卿想起来晓君阑跟他说过的,这少年从小弱症,因为救了晓君阑才落下残疾,半身不遂,基本上行动都要依赖人。

  他心底不免生出怜惜之情,现奉清酒是要去够茶几上的点心,他便帮忙递了过去。

  “这边烘人,哥哥能不能推我到外面喘口气。”

  叶挽卿并不知晓能不能推人过去,他看了眼小厮,小厮没有阻止,奉清酒笑道,“哥哥不必担心,我不是一碰就碎的瓷器,只是吹吹风没有什么大碍。”

  他于是推着奉清酒出去,轮椅非常轻便,奉清酒问他,“哥哥是想问什么。”

  “我……我不知道该送三哥什么生辰礼物。”

  奉清酒:“哥哥没有问三哥?”

  轮椅碾在雪地里留下辄痕,叶挽卿问过了,他回复道,“他说什么都不想要,想要我不要忘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