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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青音也没多问,毕竟这几日的事情是有些糟心,姑娘挂记着也是人之常情,便替苏婵换了枕巾,又问:“还歇会儿吗?”

  “不了,”

苏婵看青音拿来了沉香,沉思片刻,“以后我房里的香,都用崖柏吧。”

  “崖柏?”

  “嗯,崖柏更能让我安心。”

  苏婵闭目按了按眉心,觉得自个儿今日的情绪不太好,睡了也老想起以前那些事儿。

  她努力拉回思绪,“陶继那边有消息过来了么?”

  听了这话,青音动作顿了顿,十分谨慎地关上门窗,方才低声告知:“有了,曹小公子被关起来了。本来监丞大人还想保他,可魏王妃和蔡大人都在那,铁证如山,蔡大人说什么也要把人押起来先,曹尚书都快气死了,从国子监出来后便进宫去喊冤了。”

  蔡丞相和那曹章惯来不对付,逮着机会了打压他,倒也没什么好意外的。

  “那监丞呢?”

  “被撤职了,说是办事不力,”

青音想了想,补道:“还有那个赵公子,被打了一百大板子,老爷还想保他来着,但蔡丞相道他毁辱师长又诽谤世子,罪不可恕,听说免去了探花的身份,配充军去了。”

  “说起这事儿,那郭氏的神色可好看得很,得亏云知没见着,不然又得笑两天了。”

  说完,青音才觉得有些不妥,忙掩了嘴,见苏婵神色并无异样方才放心。

  苏婵听得赵琳琅要被配充军了,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情绪。

  他和曹文修关系交好,曹章又公开表示过自己赏识他,加上以赵琳琅的名义送到丞相千金手里的那根簪,蔡家不可能放过他。

  此番去充军,一路上怕是凶多吉少。

  在软榻上沉默许久,苏婵突然同青音说:“你去打一盆热水来吧。”

  “我想净手。”

  ……

  舞弊案一事,虽然撤了监丞、处置了赵琳琅,但也没什么实质上的进展。

  毕竟瞧着是个小案,却牵扯了各方权势,加上那国子监的监规是皇帝亲自立下的,无论谁人,在国子监犯了事儿,往大了说那就是抗旨,稍微严重些的,杀头连坐也不为过。

  夜里,苏婵拥着狐裘在火炉旁看着书,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在桌案上,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若她猜得不错,今夜定有人要对苏家送去的那两个证人动手了。

  苏婵看着炉子里的火星子,火光映在她脸上,她想着,就是不知那蔡家的人和曹家的,谁会更胜一筹。

  而此时的国子监中,最后一盏夜灯也灭了。

  白日里出了人命,弄得人心惶惶的,到了后半夜,一切都寂静下来,连雨也停了,只偶尔听得两声虫鸣鸟叫。

  6暄穿着松垮的衣裳,揣着手四下晃悠着,头有些炸毛,睡眼惺忪的,戾气极重。

  他觉轻,在家中时不觉得,到了这睡大通铺可要他命了,同寝十来个汉子,磨牙打鼾声此起彼伏,折磨得他脑仁疼。